第415章 ,一山不容二虎,前奏 回到庐山村,李恒打算先把行李放回自己小楼。 没想到掏出钥匙一开门,就看到了枯萎的银杏树。 怎么说死就死了呢? 真他娘的!老子以前也天天给你浇水啊,就最近几天没顾得过来,不是有下雨吗?你就死了? 怎么能这样就死了? 望着面前这颗可以快点燃的树干,李恒郁闷至极,心里拔凉拔凉的。 见他杵在院子门口没动,余淑恒好奇地走了过来,当见到树叶凋零的银杏树时,又不发一言地悄悄走了。 回到屋内,李恒把行李丢地板上,倒杯水喝喝几口后,开始写信,给腹黑媳妇儿写信,告诉她关于银杏树的事。 说好第一时间告诉她的,这不能拖延。 本来想直接打电话,可又怕听到肖涵失落的声音,权衡一番,最后还是决定写信。 信的内容分3段: 第一段,报告自己来沪市后的生活起居,简单讲了讲安踏鞋厂发生的事情。 第二段,李恒笔锋一转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,并询问她在京城那边过得怎么样? 第三段,拖到这,他才刚把银杏树死了的消息告诉她,并在后面直抒胸臆, 明年开春另种一棵,一定把它养活。 花半小时把信件写完,李恒检查一遍,见没有错误后,折叠成心型形状,并在拆信的地方描摹一个大大的笑脸,笑得很阳光灿烂,旁边写上一句:老公想你的第一天。 为了表示歉意,他决定暑假每天给她写一封信,写到她回来为止。 把信件放入黄褐色挂号信封,贴上邮票,李恒火速拿起它往楼下赶,二话不说,骑上自行车就去了五角广场,去寄信。 25号小楼。 一直在阁楼上喝咖啡的余淑恒把小男生的一切都看在眼底,当李恒手拿信封风风火火离开后,她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对面院子里,落到了银杏树上。 有那么一段时间,她每次看到这棵树就会心情烦闷,有些堵。可现在它死了,自己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,反而内心平静,波澜不惊。 似有所感,余淑恒抬头看向27号小楼,「 刚好同周诗禾的视线相撞。 过去一会,她把咖啡喝完,把杯子洗干净,动身来到了27号小楼,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:「李恒寄信去了,等会回来。」 「好。」 其实不用余老师说,周诗禾之前已经看到了,还看到了这位老师对着银杏树出神。 她暗暗观察余老师的表情,想知道象征爱情的树死了,余老师会不会有什么反应? 结果一无所获。 可有时候么,往往越平静越能说明一些事。女人的直觉告诉周诗禾,肖涵遇上大麻烦了。 没过多久,李恒去而复返,手里还提着一袋子奶油雪糕。 「来!老师、诗禾同志,给!这鬼天气太热喽,咱们雪糕解解暑。」出于歉意,李恒上门就是满脸堆笑,态度那是要多好就有多好。 余淑恒点下头,接过雪糕。 「谢谢。」周诗禾的声音温润如玉,道一声谢。 看到周诗禾右手比以前多出一红线圈,李恒咬一口冰棒,好奇问:「你这红线圈是?迷信?」 周诗禾解释:「晚上经常做梦,睡不着,家里请人帮我做了个法事。」 李恒随口来一句:「你们这种家庭,也信这个?」 周诗禾温婉笑笑,不知道怎么去接他这话。 母亲倒是陪她去医院检查过,但身体并没有大碍。后面家里长辈带她去寺庙烧香拜佛,帮她祈福,于是手上多了一红线圈。 想到这姑娘以前在京城的状态,想到平素在庐山村都是有人陪她在小楼睡, 李恒忍不住问:「那你来庐山村10来天了,一个人晚上睡觉怕不怕?」 周诗禾娴静说:「还好。」 一句「还好」,李恒有点摸不清这姑娘是什么意思了?是怕?还是不怕? 估计是怕居多,只是不好明讲出来。 考虑到人家暑假留下来主要是为了帮助自己,李恒在这事上没打马虎眼:「那就是怕?」 周诗禾想了想,随后巧笑着轻点头。 她身子骨天生偏弱,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小楼,白天尚好,一到晚上她就总感觉太过冷清。有两个晚上做噩梦后,她都是麻着心思捱到天亮的。 李恒沉思片刻,关心讲:「你若是怕的话,晚上可以去我那边住。」 他这话是当着余老师面说的,表明他光明磊落。 毕竟过去他和周姑娘就曾同房待过一个多月,再同住一小楼也不算什么。 而且当面说明,总比背后说强。 余淑恒仿若没听到这话,小口吃着雪糕的同时,眼神一直在偏向远方。 周诗禾不动声色看眼余老师,尔后朝李恒浅浅地笑一下,没说去,也没说不去。 吃完雪糕,三人进了琴房,正式为纯音乐专辑的事情忙碌起来。 接过琴谱,李恒打一眼就呆住了。 他惊讶问:「不是?合着你们是没睡,没日没夜在编曲是不是?9首曲子竟然完成了6首?」 余淑恒说:「只是一个初步编曲,毕竟你才是主角,少了你的乐器配合,很多地方我和诗禾没法进一步验证。」 这也是余老师亲自去浦东鞋厂接他回来的原因之一。 眼瞅着暑假过去了四分之一,时间不等人,没有任何废话,三人很快又忙碌了起来。 不过相对于学过整套乐理知识的周诗禾和余老师,李恒只能算是个半吊子, 在编曲上只能根据后世的记忆和经验偶尔提供一些建议,而具体怎么操作,还得是看两女。 纯纯地,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。 不过有一说一,每次在旁边听余老师和周诗禾讨论时,他总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,无形中能学到很多东西。 望着余老师和周诗禾为一些分歧争论得有来有回时,李恒暗暗感慨:这就是正牌音协成员的实力吗? 都能叫板巫漪丽大师的关门弟子? 反正他以前挺爱显摆钢琴技艺的,可自从认识周诗禾以后,嗯哼,他娘的老实了好多吧多。 大多时候,他宁愿倾听周姑娘弹, 都不愿意自己上手。 都说外行看热闹,内行看门道,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,而是彼此之间有一道鸿沟。 不过他这个工具人也不是白当的,除了偶尔灵光一闪提一些金点子之外,主要是起一个缓冲作用。 早在当初京城春晚排练时,他就瞧出了端倪:余老师和周姑娘气场不太合。 按农村的土话来讲就是:两女非常有才华是不假,但也都有自己的主见,经常尿不到一个壶里去。 看着面前两个气质迥异的大美人,李恒脑海中情不自禁钻出一个词:同性相斥。 虽说她们没有闹过嘴,可时不时会因为不同意见而沉默半天。往往这时候李恒的作用就影显出来了,打打圆场啊,或者用幽默地题外话活跃气氛啊。 每当这个时候,每当他不遗余力说笑时,聪明的两女都会配合他,无形中把关系缓和下来。 在她们中间起润滑剂作用,这也是余老师接他回来的另一个主要原因吧。 同时也难怪,周姑娘明明不太敢晚上一个人住,可就是不去找余老师,不去25号小楼睡。而余老师也没有发出邀请。 或许,冥冥之中两女都清楚,保持适当距离才是她们最好的相处方式。 讨论着讨论着,又出现分歧了,听她们各自阐述对曲谱的理解,李恒心头骤然蹦出一个念头:若是在古代皇宫,两女会不会拉帮结派,把后宫搅得天翻地覆? 「李恒,你觉得谁的和旋更好?」 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,正为《夜莺》编曲而出现分歧的余淑恒抬起头,问她和诗禾的哪个想法更适合? 周诗禾也恬静地看向他。 哪个和旋更好? 李恒要求两女前后连贯地演奏一遍,等到内心听完,他凭感觉说:「诗禾的和旋有种大自然的声音,具有平衡之美,可能更匹配《夜莺》这首曲子。」 闻言,周诗禾低头看着钢琴,灵巧的小嘴儿微微都起,不过持续时间非常短暂,下一瞬又悄无声息地收敛不见。 其实关于《夜莺》的和旋,她和余老师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意见不合了,今天是第5次。 前面6首曲谱,两人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争论,但都在争论中达成了统一观点。可唯独这首《夜莺》,两女各自坚持己见,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。 最后只得暂时搁置,余淑恒干脆开车去浦东,把正儿八经的主角李恒给接了回来。 两女尽管没有相商,却在此事上很有默契,由他做选择。 他偏向谁的,就用谁的和旋。 而事先李恒不知道周诗禾和余老师在暗暗较劲,听完后,他只是很客观地表达了他自身的感受。 余淑恒看了看他,又隐晦地瞥眼周诗禾,「曲子是你创作的,你更有发言权,那就用诗禾的。」 余淑恒没有小肚鸡肠,而是「愿赌服输」,大大方方地妥协。 有了李恒的拍板,横在两女之间的石头消失不见,进度再次加快,从下午到晚上,《夜莺》这首曲谱的初步编曲总算完成。 晚上9点过,余淑恒看下手表说:「不早了,忙的晚餐都没吃,都有些饿了。 家里有面条,李恒你去下三碗面条吧,老师去洗个澡。」 见余老师站起身,李恒跟着站起身:「成,老师你洗漱完就过来,我先炒个哨子。」 余淑恒微笑点头,离开了27号小楼。 等到脚步声走远,李恒转身对静坐在钢琴面前的周诗禾说:「诗禾同志你呢?是洗个澡?还是跟我去隔壁?」 周诗禾把琴谱合拢,想了想说:「我等会过来。」 李恒问:「一个人不怕吧?」 周诗禾会心一笑,缓缓站了起来。 回到26号小楼,李恒从水桶里捉出一条斤把重的桂鱼杀掉。听余老师说这鱼是假道士钓回来的,拢共钓了5条,送了两条给她们。 杀完一条鱼,李恒思虑一阵,又把水桶中另一条桂鱼也捉了出来。 一并杀掉,打算做一个酸辣片片鱼吃。 刚好鱼汤用来做面汤,一举两得。 酸辣片片鱼用的时间相对较多,等他做好时,两女一前一后来到了26号小楼见状,他没再等,直接烧水下面条。 四五分钟后,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。 李恒发现一个现象,就是余老师和周姑娘每次在餐桌上的座位从不相邻,似乎更喜欢隔桌而坐。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也许在京城期间就有了,只是这个暑假相对表现的更加明显。 不过为了接下来的合作,李恒也好,两女也罢,三人对此心照不宣,都没有往这方面延伸的念头。 晚饭过后,呃,应该也算是夜宵了。 余老师提议出去走走,消消食。 李恒答应下来。 周诗禾没反对,默默跟着离开了院子。 不知何时,斜对面的24号小楼亮起了灯,且不止亮一盏,而是一楼二楼都亮了。 暑假这条巷子的人家基本空了,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李恒站在巷子中央嚎一嗓子,「老付!在家没?」 「你小子,鬼吼鬼吼的!大晚上你们还要出门?」闻声,假道士从二楼阳台探头出来。 不一会儿,陈思雅也挺个大孕肚出现在阳台上。 经过短暂交谈,李恒才知晓这两口子从老家搬了过来,以后基本就常住这了。 李恒仰头问:「陈姐,预产期还有多久?」 陈思雅回答:「9月中句。」 她问:「你们要不要进来坐会?喝杯茶?这两天老付搞了一包好茶叶回来。」 李恒看看两女,拒绝道:「改天吧,我们刚吃完东西有点撑,得走走。」 陈思雅笑着说行。 就在三人要离开之时,假道士在背后喊:「李恒,改天有时候一起去钓鱼啊。」 关于钓鱼之事,去年因为闹水鬼事件,老付曾停歌过一段时间,显然现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,又上瘾了。 考虑到老付喊过好多回了,他一次都没去过,当下给面子说:「可以,你有时间来叫我。」 同两口子告别,三人出庐山村,围绕校园走了大半圈。 可能是放暑假的关系,也可能是太晚了,路上一个人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。 直到路过燕园,才在小桥流水处见到了两对教授夫妻坐在桥上摇着蒲扇聊天。 余老师貌似跟对方很熟悉,自发停住脚步跟教授夫妻聊了起来。 李恒有礼貌地喊一声老师后,则带着周诗禾去不远处的草地上,挑一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。 一开始两人相对无言,听着鸟叫声,吹拂晚风,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。 过去好会,李恒才打破僵局,问:「暑假你大概在这边待多久?」 周诗禾想了想说,「还不知道。」 稍后她温润地补充一句:「等这张专辑录完吧。」 李恒有些歉意道,「哎,感觉对不住你,为我的事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。」 周诗禾轻摇头:「别这么说,以这些曲子的质量,我还是占了你好处的。」 李恒听懂了她的话,笑道:「其实以你的钢琴水平,大家都清楚,一飞冲天只是时间问题,迟早的事。」 周诗禾浅浅地笑了笑,没就这问题多说,反而问起了麦穗:「暑假你和麦穗有见过面没?」 「嗯,有,一个礼拜前我还去了她老家。」李恒讲。 周诗禾意外,偏头看向他。 眼神相接,李恒读懂了她的心思:在自己感情不明朗的情况下,怎么好去麦穗家?以后怎么给麦穗父母交代? 这年头的风气不比后世,相对还是要保守很多,带男同学回家就意味着是奔结婚去的。 李恒讲:「曼宁也一块去了。」 周诗禾恍然,随后温温地问:「是麦穗叫她去的?」 李恒叹口气:「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?凭咱们的关系,有些事情就睁眼只闭只眼哎。」 周诗禾古怪地瞧他眼,挪开了视线。 目光不经意在余老师身上停留一会,她忽然问:「余老师去你老家了?」 李恒反问:「麦穗告诉你的?」 周诗禾说:「是曼宁。」 也对,麦穗才不会多嘴。 倒是孙曼宁喜爱热闹,咋咋呼呼什么都说。 当然了,主要还是孙曼宁没察觉到李恒和余老师之间的微妙关系,要不然开口之前肯定会先考虑一下,能不能往外说? 李恒没否认:「待了差不多三天。」 周诗禾又古怪地啾他眼,没做声了。两人陷入沉默。 见余老师跟几位教授聊的非常投机,等了会,李恒开始没话找话:「今晚要不要去我那?」 他这不是问废话,而是明白之前因为余老师在,她不好回答。 现在再次提起这事,是诚意,也是给她台阶。不然以这姑娘的性子,宁愿死撑着,也不会来。 果然,这回周姑娘答应地好。 晚上10点半左右,三人回到了庐山村。 看到假道士家还没关门,余淑恒进去坐了一会,大概20分钟后,她离开了24 号小楼,准备回自己家洗漱一番就去26号小楼过夜。 有好几天没近距离接触这个小男生,她心里莫名堵得慌,今天好不容接他回来,心里盘算着去那边住一晚。 虽然明知道很多事情卡在最后一关,且短时间内过不去,但她并不急,只是单纯地想和他单独呆一个空间。 不过刚泡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喝,就隔空看到了周诗禾敲响了对面院门,走了进去。 余淑恒怔住,稍后起身把客厅灯拉熄,藏身于黑夜中,默默注视着对面。 她看到李恒倒了两杯茶,看到李恒还切了半边西瓜,看到周诗禾落座沙发上。忽地,周诗禾起身来到窗前,拉上了窗帘。 窗帘一拉,26号小楼二楼瞬间与外界隔离,自成一个小世界。 余淑恒右手捏了捏咖啡杯,随后放下,站起身往楼道口行去。可才下到一楼,她又停住了,原地沉默半响,她返回了二楼,进了卧室。 独留一杯泡好的咖啡在茶几上,慢慢变凉。 26号小楼。 察觉到他看了好几眼窗帘,周诗禾温温地问:「要不要我重新拉开?」 李恒心不在焉地摆摆手。 周诗禾用怪异的眼神瞅了瞅他,稍后沉吟片刻说:「若是不方便,你送我过去吧。」 李恒心思没在这,下意识接话:「去哪?」 说完,他后知后觉回过神,呼口气说:「真没事,你别想多了。」 周诗禾问: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?」 李恒傻眼,望着她。 四目相视,周诗禾会心一笑,把手中的小片西瓜吃完,接着去了洗漱间洗手漱口,没过多久,她再次出现在客厅,并对他说了一声「晚安」,然后走进次卧,关上了门。 视线在次卧门口停留几秒,李恒抛开心思,低头吃起了西瓜。天气太闷,他连着吃了两片西瓜才来到书房。 没错儿,就是书房,今晚比较精神,他打算看会书再睡。 有一段时间没写作了,脑袋已经彻底放空的李恒计划重新拿起书本,等找到状态后,把《白鹿原》最后两章写完。 这个晚上,李恒熬了个通宵。 原本是想看会书就睡的,只是看着看着就来了感觉,然后摊开笔墨纸砚开始写《白鹿原》第45章。 结果他妈的精神上头了,像打了鸡血一样,一写就是一通宵。 一直写一直写,写到忘了时间,直到周诗禾悄悄推开书房门、探头进来。 李恒回头瞧向她。 周诗禾轻抿嘴,「我是不是打扰你了?」 「没,是我肚子好饿,闻到了香味。」李恒如是道。 周诗禾哑然失笑,把左手的早餐掂了掂:「出来一起吃,刚买回来的。」 「诶,好。」 李恒放下笔,把稿件稍微规整规整,跟着出了书房。 来到茶几旁,把一串串早餐袋打开,她坐下问:「你昨晚通宵?」 李恒伸手捻了一块千层饼,「你咋看出来的?」 「猜的。」说着,她递一双筷子给他。 「你先吃,我去洗漱一下。」李恒又拿了一块千层饼放嘴里,嚼吧嚼吧跑进了洗漱间。 Ps:求订阅!求月票! 先更后改。 (还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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